高速公路
之/殇
一览众山小-可持续城市与交通
2023-7-7
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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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拜登发推特表示拜访了被白人主义至上暴徒袭击的格林伍德社区，该社区也是一个典型的美国公路建设加重了种族不平等的例子。这篇文章是Fast Company的一份新闻稿，讲述了美国公路建设中，大量非裔美国人社区遭受到刻意破坏，而导致流离失所，加重了种族矛盾。当然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这个问题，都在通过不断努力，呼吁拆除这些公路，并且已经有报告将一些公路列为拆除目标，以期建设更可持续、更公平的城市环境。则二继续探讨公路议题。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是美国交通系统的特征之一。但穿梭于城市中的高速公路同时也改变了城市经济的发展模式，并且侵占了居住用地，对环境 也产生了很多负面影响。面对由于城市高速公路造成的资金由城市中心向城市外围转移，美国各大城市纷纷开始考虑拆除部分城市高速公路。本文通过六幅美国高速公路的足迹动图来向我们展现了城市高速公路如何重塑了美国城市，并针对如何解决城市高速对城市的负面影响进行了进一步的思考。
原文/Elissaveta M. Brandon、Nicholas LePan
翻译/吴帆、王梦园
校核/众山小 编辑/众山小
文献/庄心敏 排版/王雪
则一
是时候和那些美国最糟糕的公路
say goodbye了
展开全文
图一、分割社区的复杂公路结构。图：PeterHermesFurian/iStock
一、美国公路系统有着种族主义和歧视性的过去
20世纪70年代，当244号州际公路穿过塔尔萨（Tulsa, 美国俄克拉荷马州（Oklahoma）第二大城市）的Greenwood社区时，该社区就经历了种族主义的愤怒。1921年，一群白人暴徒对黑人社区掀起了可怕的暴力袭击，造成300人死亡，35英亩商业和住宅财产损失。之后在20世纪30年代，高度种族隔离的俄克拉荷马州第二大城市塔尔萨的“红线政策”（Redlining, 指的是在地图上用红色标出黑人人口较多的地区，系统地拒绝向该种族相关的社区或社区的居民提供各种服务，尤其是金融类。）使得塔尔萨黑人无法在他们唯一能居住的地方拥有财产。
直到20世纪60年代末，该地区被宣布“荒废”，并以“城市更新”的名义被列为拆除目标。在失事五十年后，Greenwood再一次沦陷。
类似I-244 号州际公路的故事及其对社区灾难性的影响在美国各地不断重演，因为在60和70年代，黑人和棕色人种的社区为了给公路腾出空间而遭到破坏。现在许多公路的寿命已经接近尾声。一份新的报告确定了15条侵犯社区空间最严重的公路，并且主张将这些公路拆除，拆除后将能减轻污染，刺激经济发展，并且能够废除这一长期以来用于延续种族隔离的工具。根据2010年的数据，估计有1130万人居住在一条主要公路500英尺范围内的地方，而其中数量较多的是少数种族或者民族的人。
二、现在一份报告主张拆除这些公路
Freeways Without Futures报告 （参考文献1，请后台留言联系我们索取）是由倡导适宜步行城市的新城市主义协会（The Congress for the New Urbanism, CNU）所发布，并且在拜登总统推出基础设施计划的过程中发布的，而该计划呼吁设立200亿美金来重新连接那些被旧的交通设施所切断的社区。如新奥尔良（New Orleans）的I-10号公路和纽约锡拉丘兹（Syracuse, New York）的I-81号公路，都包含在报告中。
在俄克拉荷马州（Oklahoma）， 塔尔萨年轻专业城市规划团队（Tulsa’s Young Professionals Urbanist Crew, TYPROS-Urbanist）是由塔尔萨地区商会（Tulsa Regional Chamber）通过一项倡议创建的，以图吸引并留住年轻的创新型人才。该团队现在提出拆除I-244号公路（这也是上述CNU报告中列出的公路之一），并且要求重建该公路兴建前的街道网络。该提议旨在纠正数十年以来的种族主义计划，但是仍处于起步阶段。在其他城市，拆除公路是多年来一直讨论的事情。
图二、Claiborne Avenue 路侧一览。图：CNU/Flickr
在新奥尔良Tremé 的黑人社区，克莱本大街（Claiborne Avenue）曾经被人引以为傲的是拥有一条芳草如茵的中央大道，两旁长满了百年橡树，路边还有120多家黑人企业。1966年，为了建设I-10号公路，推土机来清理土地的时候，他们摧毁了黑人社区中心的一个地标性公共空间，并且毁灭了繁荣的商业走廊，那里的地产价值迅速缩水，商户数量一度下跌至2010年只剩35家。
克莱本高速路（Claiborne Expressway）的设计年限为40年，但在此后十多年里，它的结构一直摇摇欲坠，由此产生的污染与哮喘、其他肺部疾病和心脏病的高发病率有关 （参考文献2，请后台留言联系我们下载）。关于清除该“怪物”（当地人这样称呼该公路）的讨论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但是对于中产阶级化的恐惧，以及卡特里娜飓风（Hurricane Katrina）过后发生的事情加剧了这种恐惧，使得拆除一事的过程变得复杂。因为一直以来，居民们已经习惯性认为，一旦街区恢复活力，就会导致房价上涨和流离失所。
住在离高速公路一个半街区的城市规划师Amy Stelly说：“这些恐惧源自于，在那些年的中产阶级化热潮中，穷人和黑人被赶了出去。”她相信，在不驱逐常住居民的情况下，改善社区是可能的。
2017年，斯特利联合创立了Claiborne Avenue Alliance —— 该联盟由当地居民和企业主组成，致力于拆除这条道路。最近，他们的努力得到了认可，因为白宫将I-10号公路列为基础设施计划中需要纠正的历史性不平等的例子之一。
城市规划师Stelly
“我的梦想是让这条交通走廊恢复其辉煌，并且帮助建立黑人企业。”
Stelly正在创立一个土地信托，该信托组织先获得可用的房产，再以低于市场价值转售，以帮助租房者过渡到拥有住房，并且能在社区一直留下来。
她通过呼吁拆除公路为种族正义而战，是全国范围内种族正义斗争的一种。新城市主义协会的报告估计，至少有100万美国人被抢走了家园，就是因为修建我们今天所拥有的公路而被征用了土地。继60、70年代的高速公路反抗运动（最著名的是在纽约，Jane Jacobs反对Robert Moses提出的通过SoHo和Little Italy的10车道高速公路的提案）之后，在过去的10年里，拆除公路的运动日益高涨。“我们看到公路建设对有色人种社区造成的种族不公正现象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新城市主义协会Freeways Without Futures项目负责人Ben Crowther如是说, “我们认识到，它们使区分已拥有财产和未拥有财产的体系永久固化。”
迄今为止，共有15条公路被拆除，包括一些搬迁，Crowther称这是“另一种缓解措施”。1989年洛马普列塔地震（Loma Prieta Earthquake）之后，旧金山（San Francisco）选择拆除而不是重建两条受损的公路，从而形成了我们今天所知的恩巴卡德罗海滨大道（Embarcadero Promenade）。
图三、旧金山恩巴卡德罗高架拆除前后对比。图：Bob Campbell/San Francisco Chronicle/Getty Images, Travis Wise/Flickr
2017年，纽约罗彻斯特（Rochester, New York）成为了更加现代化的成功案例之一。罗彻斯特于20世纪50年代修建了一条将市中心和其他地方隔开的、宽阔的内环路，旨在方便郊区通勤，却破坏了已有的城市社区，其中许多都是黑人社区。在Inner Loop East Redevelopment项目中，一条12车道的下沉高速公路被改造成一条双车道的综合林荫大道，并配有人行道、人行横道和一条10英尺宽的自行车道。“一旦我们开始规划设计，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有了一张干净的白板，如何重建它?” 全球工程和设计公司Stantec的负责人、Rochester Inner Loop Transformation项目经理Jim Hofmann表示，“重点最终放在了行人和自行车道上。”
图四、车道减少前后对比。图：courtesy Stantec
修建更多的路会带来更多的司机（这一现象成为诱导需求），但是拆除道路可以减少司机的数量吗？报告指出，自该项目于2014年启动以来，罗彻斯特地区步行人数增加了50%，骑行者增加了60%。Hofmann说：“这告诉我，一些人再也不需要被迫开车了。”
对Crowther来说，诱导需求就像免费的披萨：你给的披萨越多，就会有越多的人来吃。他说：“现在拆除高速公路有很大的价值，因为它表明了不同的城市建筑风格亦可以发挥作用，并不需要建造更多的高速公路或者增加更多的车道来取得成功。”
归根结底，拆除公路是为了建设更可持续、更公平的城市。当I-244号公路穿越Greenwood时，它是由白人设计的，也是为白人设计的。拆掉它也许不能完全恢复Greenwood地区的活力，但它可以帮助塔尔萨黑人收回被夺走的土地。正如Crowther所说：“我们将继续建设高速公路，直到我们看到拆除它们的力量。”
则二
将美国城市中的高速公路
足迹视觉化
驾车飞驰在城市中的高速公路上是美国生活中的一个独特体验，这得益于美国连接于各海岸间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系统。美国的高速公路系统定义了美国一代人的生活方式，并将汽车融入于美国城市结构中，无论结果好坏。
本文中的动画向我们刻画了高速公路是如何重塑美国六个城市的市中心，并创造了新的城市生活模式的。但首先，我们需要了解一些关于创建州际高速公路系统的背景信息。
瞄准出行荒漠一、州际公路系统
美国州际高速公路系统建立于1956年6月29日，德怀特艾森豪威尔于当时签署了联邦援助公路法案。州际高速公路最终修建了46876英里，耗资521亿美元，耗时36年完工。
从圣迭戈到班戈，州际公路系统不仅为美国人民建立起了连结，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商业和交通流动性。这个新的交通系统网络打破了既有的城市和城镇的生活模式，为城市发展开启了新时代。
二、高速公路的遗产：
城郊与市区
美国大陆广阔的地理环境有助于增加美国社会的自由程度和个人流动性。高速公路和汽车的发展则加速了这种生活方式，甚至改变了整个城市的形态。
根据多伦多大学的Nathaniel Baum-Snow教授的研究，在1950年至1990年期间，尽管同期大都市地区人口增长了72%，但美国中心城市的人口却减少了17%。Nathaniel Baum-Snow提出，如果没有修建州际公路系统，中心城市的人口会增加8%。
虽然近年来企业跟随着工人迁到了郊区，但高速公路系统也为这些企业创造了额外的利益。跨国的高速公路交通使得制造业摆脱了港口和市中心铁路枢纽的束缚，同时使经济发展到更远的地区，改变了从前典型的城市经济的动态情况。
城市市区在面对这一新的现实情况下发展的很艰难。
三、市区
高速公路缩短了市区与外围地区的交通时长，也使发展用地的范围得到了扩张。1950年，一半的工作岗位都在城市中心。到1990年，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城市工作岗位位于美国城市的核心地带。
《美国大城市的生与死》的作者
“不是电视或非法毒品，而是汽车破坏了美国社区。”
-Jane Jacobs
新的发展模式主要为外围地区带来了好处，而市区内由于建设高速公路分割了社区使得很多低收入人群流离失所，并且增加了空气和噪音污染，使周围的不动产贬值，使没有汽车的人失去了工作的机会，从而进一步集中了贫困。
四、之前和之后：
六个美国城市
鸟瞰图展示了六座美国城市过去和现在的情况。通过将现有的高速公路覆盖在他们所取代的街区上，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州际公路的建设极大地改变了美国的城市景观。
由于公众强烈反对建设I-980号公路，开发商在1971年放弃了这个项目，直到十多年后才完工。
I95号公路的建设迫使迈阿密大型黑人社区Overtown 进行拆迁。一条三叶草公路的修建导致20个方形街区被拆毁，使该社区超过10000人流离失所。
在1957年至1965年期间，I-95号公路在最密集的城市地区通过修建互不相连的路段来防止过早的郊区化和振兴城市市中心。
I-71号公路将辛辛那提市中心与滨水区切断，大规模的高速公路立交桥使得市中心以西的几十个街区被迫拆除。
1951年至2010年间，高速公路的建设也彻底改变了底特律。此前，底特律市中心一直被高密度的街道网所包围。而如今，市中心已被高速公路完全包围。
罗切斯特是众多选择进行高速公路拆除工程的城市之一。
如上图中的虚线所示，围绕在市中心的“护城高速”正在慢慢被拆除。城市利用从内环路高速公路上回收的土地，建造了三个混合用途的开放项目，其中含有低于市场价的项目。
五、未来的城市生活：
高速公路重要吗？
在这个新的生活时代中，人们正在重新考虑高速公路对城市中心的影响。随着房地产价值的上升和现有住房存量不足的压力，人们越来越关注郊区生活对社会环境的影响。对此，城市规划工作者和居民都在寻求振兴城市核心区，并重新利用被高速公路混凝土板所占用的土地。
自1987年以来，美国北部城市中已经有20多条城市高速公路从市中心核心区、居民区和滨水区拆除。拆除计划还在逐渐加速，目前美国还计划拆除10条高速公路。
在新冠肺炎大流行期间，美国城市的交通出行量直线下降。在高峰时间段进城的时长缩短了近一半，而且很多人已经不再需要通勤。
虽然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暂时的，但却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思考的机会，反思城市该如何运作，汽车是否应该成为城市规划的关注中心。
（全文终）
一览众山 小
可持续城市与交通
#参考资料#
我们为本文提供的免费下载资料有：
1、没有未来的高速公路（新城市主义协会报告）
2、I-10 号克莱本交通走廊上交通相关污染物与人类健康，洛杉矶新奥尔良：土地利用的影响（向克莱本大道联盟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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