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陈晓红(永州柳子中学语文老师)
时间可以证明
叶落三秋,花开三载,时光的车轮悄无声息,载我们走过了三年。三年里,我们长高长大,您,您们添了皱纹几许,增了白发无数。
都说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我从不曾相信。曾经,我恨极了你,你们,连同这座校园。
年少轻狂的我,那么自负,那么高傲,那么偏执,还有些许调皮,些许贪玩,些许懒惰。
于是——
我无视校园里翠色欲滴的树叶,也无视笑态可掬的花开,在清风习习的清晨,在阳光暖照的晌午,在梦幻如虹的薄暮,心里千万遍地诅咒这可恶的校园,为什么要剥夺我自由的身和心。
我无视你、洪哥,还有老蒋疲倦的面容和匆匆的身影,也无视你们多么殷切的眼神多么谆谆的教诲,在抄写笔记时,在书写作业时,在背诵课文时,咒骂你、你们,这群恶魔,为什么不但要给我套上作业这道沉重的魔咒,而且嘴里还唐僧一样喃喃不停喋喋不休?
我诅咒过教室,这是禁锢我的牢笼;我诅咒过黑板,那是束缚我的枷锁;我诅咒过课桌椅,这是让我受折磨的老虎凳;我还诅咒过我的书包,那是你们这群恶师串通爸妈压在我背上的沉重的山峦。电脑室里的网速为什么总比蚂蚁爬得还慢?田径场上的体育老师为什么常比恶煞还凶?冬日的铃声催命似的,让我的小心脏猫抓狗挠似的急跳;春日的冷雨疯了一般,让我们刚扫了一地落叶一会儿又是厚厚一层。
而今——
让我无数次诅咒过的您、您们,校园、校园的一切,终于不会再让我心塞。我想我应该解脱,应该庆祝,应该欢呼:终于,我就要逃脱这个让我憎恨无比的地狱啦。——可是,为什么,我没有轻松,没有释怀?反而,有那么一点失落,有那么一丝惆怅,有那么一种不舍,有那么一些彷徨……它们从我的心头升起,为什么愈来愈强?莫非真要失去才觉得弥足珍贵,莫非时间真可以证明,一切已注定无法遗忘?
想起您作文本上红彤彤的告诫,想起洪哥严厉而语重心长的训责,想起老蒋评卷时着急而无奈的苦笑,想起您们声色俱厉中分明流露出来的慈祥。为什么我忘不了这一切?如果可以,我愿意再写错几个句子,让您在批语中长篇大论地指正;我愿意再插上一句俏皮话,让全班哄堂大笑而老蒋气得跳脚;我愿意再故意犯点小事,让洪哥劈头盖脸把我骂成狗血淋头……三年时间,只有现在,证明我多么想回到从前。
放不下,校园的早晨清风扑面;放不下,校园的暮色晚霞满天;放不下,课堂里您们的殷殷的叮嘱;放不下,课间时教室里尖尖的喧笑。三年,三年时间,才证明我真的如此放不下你们。
是的,时间可以证明,我放不下您,我的曾如炼狱现今却魂萦梦牵的母校;
是的,时间可以证明,我舍不得您,您们,我的那么严厉又如此慈爱的恩师;
是的,时间可以证明,岁月它永远铭记,我的一起欢笑一起哭泣的166学友;
是的,时间可以证明,光阴它无法忘怀,我的刻骨铭心的初中三年我的绚丽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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